第 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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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章
“哎時醫生有沒有女朋友啊？”楊可惠忽然問我。
我楞住，“不、不知道。”
“啊？那就是沒有嘍。”楊可惠的唇角克制不住上揚，“時醫生一直說自己是單身，但我分明看他手指上戴著戒指，我就知道那只是個裝飾品。”
我張張嘴想反駁她，又不知道意義何在，於是不再說話。
楊可惠一路上都喋喋不休，她那張嘴就是不想閑下來，就算我只做出簡單的回應，她當作我一直在與她交談，然後一個人說個不停，順便旁敲側擊問我關於時謹詢的事情，比如他從前怎麽邊照顧我邊上學啦。
類似的問題問了一大堆，我一一說不知道。
路上隨便吃了點早飯，我吃的依舊是白粥，這次我喝下去了。
站在醫院門口，看見一個人遠遠地走過來。
身形高大，身子欣長，他身著一身簡約風格的大衣，寬肩窄腰將衣服的版型發揮到極致，衣擺因為行走而微微晃動。
“時醫生！”楊可惠一眼就認出了來人，她語氣輕快率先跑到時謹詢面前，“你妹妹給你安全送到了哦，有時間可要請我吃飯~”
時謹詢淡淡看了她一眼，揚起一抹笑，“好的，謝謝你。”
然後他的目光看向我，眸色中流露出與剛剛完全不一樣的笑意，笑意中似乎還帶著幾分寵溺，好像他聽話的乖孩子出色的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。
我楞楞與他對視。
很想問關於昨晚的事情，比如說，他到底是不是故意將我鎖在公寓？
想到這，我心中升起不滿，目光變成了控訴，毫不掩飾的委屈流露。
時謹詢輕蹙了下眉，像是想到了是什麽，語氣中帶著無奈，“昨晚醫院有些事情需要處理，今天我們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楊可惠見狀，將車鑰匙還給時謹詢，聲稱自己還有事情，離開了。
對上時謹詢的目光，我忽然尷尬，意識到對方誤會我耍性子，“哦哦，好。”
時謹詢依舊無奈的看著我，“沒什麽要帶的東西，我們直接開車回家吧。”
我猶猶豫豫地點點頭，跟在他身後，一路低著頭，時不時四處張望。
現在是早晨，醫院來往的人並不多，偶爾一兩個路過我們。
如果剛剛楊可惠沒有把我送到時謹詢手上，而是讓我等在哪個地方，那麽我一定會就此跑掉，可錯就錯在這一路上一直都有人跟在我身邊，我得找個機會頭偷偷溜走！
醫院門口的保安室距離雖然遠，但擡起頭能看見保安室內坐著好幾個人。
其中有個人探頭在外面張望，在看到我與時謹詢後那人身形遲鈍了一秒，然後及快速的折返保安室，好像是在匯報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麽，總之形跡可疑，古怪極了。
之前楊可惠圖省事直接將車停在了醫院門口，面前的保安室是我們的必經之路。
那男人進保安室之後，果然不出五秒，兩個男人從保安室出來了，這兩人往我們的方向望來，瞇著眼睛像在分辨，朝我們的方向看了一會後，兩人齊齊站在保安室旁的大門口。
這兩個男人都穿著白大褂，看樣子是醫院醫生，這樣忽然一起出現在醫院大門，難免有些古怪。
我倒是不緊張，天塌下來有時謹詢站在我面前頂著，反看時謹詢，步伐自然，神色如常，他顯然註意到了這古怪的一幕，只是擡眼掃過，繼續領著我往門口走。
於是我們就這麽與他們越走越近，直到我們站在了距離他們不到五米的距離。
其中一名醫生身材偏胖，表情燦爛，喜上眉梢，連忙簇擁上來。
正當這名醫生要開口說話，站在他身後的一名帶金絲眼鏡的醫生打斷他，“時醫生，這是去哪裏啊？”
金絲眼鏡醫生慢條斯理地走上來。
“李主任，”時謹詢回他一個笑，不打算掩飾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，“打算帶著我家小息回西區。”
“回西區”一旁身材偏胖的醫生道：“不著急嘛，在西區多玩一陣子嘛。”
時謹詢緩緩接話，“最近小息出了事情，我只想盡快帶她回西區，再呆下去，無心也無力。”
我不願回到南區，上演“真假寧息”戲碼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，我扯住時謹詢的衣袖插嘴道：“是啊，我們在南區多玩一會嘛。”
胖醫生見我說話，樂了，連連點頭，“是啊，再玩一會沒事的，小姑娘最近精神壓力太大了，是該好好放松放松的。”
時謹詢沒打算順任何人的意思，強勢地握緊我的手腕，視線看著醫院門口後面的車子，沈聲道：“走吧。”
“哎時醫生，小美女都說想玩一玩，帶著人家玩兩天也行啊。”胖醫生側身上前阻攔，“你就讓小姑娘再呆兩天，你呢沒事就來我們南區中心醫院轉轉，食宿方面我們也能給你安排妥當了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那就留下讓我們醫院的病人好好感謝感謝一下你吧。”胖醫生開始拍馬屁：“我們南區中心醫院能有現在的成就，少不了特殊行動組的扶持，我們也一直敬佩能夠保護人們類的那些人，比如特殊行動組，比如醫院的醫生們，再比如那些數量極少的異能者，還有就是，時醫生你。”
時謹詢看著他，沒有情緒，也不打算接話。
胖醫生繼續捧他：“您這樣的醫生來過過南區中心醫院是我們的榮幸，是醫院病人的榮幸，也是任老的榮幸啊！”
“任老大半輩子時間都花在與怪物對抗上面，不惜親自前往白日山脈最終身重劇毒，至今未起，本來他的下半生可能都會在床上度過了......”胖醫生話鋒一轉，語氣誇張，“是你，時醫生！是你的到來給任老生的希望！”
“如今又勞煩您過來一趟，實在是——”
“不用。”
胖醫生正說到激動之處，被時謹詢打斷。
“走吧。”時謹詢說道，他輕輕看了我一眼，緊握我的手腕示意我跟上。
胖醫生臉色僵硬。
時謹詢拉著我走的背影實在太過決絕。
“時醫生。”
不同之前胖醫生諂媚的語氣，這三個字是從帶金絲眼鏡醫生口中發出來的。
時謹詢腳步未停，只聽後面金絲眼鏡醫生道：“任老的病，你就打算就此不管了嗎？”
時謹詢停下腳步，但沒有回頭。
空氣安靜了十幾秒，遲遲沒有聽見時謹詢的回答，也許他的沈默已經給出了身後這兩人答案。
金絲眼鏡醫生呼吸變得緩慢，正在壓抑怒火，他輕輕點頭，語氣聽上去平和，“南區這兩日因為怪物問題，道路封控，你們怎麽回西區”
“是啊，”這是胖醫生的聲音，我回頭見他苦著一張臉勸導：“不如直接來醫院住下，醫院安排了有住所。”
我腳步遲疑，腦中盤算著——南區因為怪物問題封控，目前我因該離開南區。
“哥，我們回家吧。”我輕聲對時謹詢道。
能感受到握住我手腕的那只手怔楞了一瞬，時謹詢似乎很高興我這麽說，他沈沈“嗯”了一聲，在即將上車前幫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。
我低頭側身坐上副駕駛，轉頭看見那兩名醫生依舊站在那裏，胖醫生滿臉焦急，金絲眼鏡醫生則面露慍色。
金絲眼鏡醫生下額咬緊，對著我們車的方向，“時謹詢，你不來南區醫院治療任老的病，是離不開南區的！”
他的話一字不差的落入我和時謹詢的耳中。
時謹詢表情沒有變化，似是沒聽見，坐上駕駛位，插上鑰匙，緩緩啟動車子。
車身緩緩啟動，逐漸遠離南區中心醫院的大門口。
直到車開出去好一陣子，我才問時謹詢，“他們說的任老是誰啊？”
“一個病人，一直再醫院吊著半口氣。”
“你為什麽不治他？”
車前的後視鏡微偏，剛好夠時謹詢看見我，他輕輕看了我一眼，然後收回視線。
車內開始安靜，南區的路面早些年因為怪物受損，目前還有一些地方未修繕，車子現在正開在上面，使得車子微微搖晃，帶動裏面的人的身子。
我清楚時謹詢並不願意說出緣由，轉而問他：“我們去哪？”
“回家。”
我猶豫道：“他們說南區被封了。”
時謹詢雙目註視著前方，專註的開著車，側臉線條鋒利，眉弓深挺，鼻梁高挺，看上去有種不容置喙的冷意，特別是剛剛他再說“回家”這兩個字的時候，配合他此時的表情，顯得像在下達命令。
顯然他意識到了這一點，此刻嘴邊重新噙起笑來，“你在的地方就是家。”
他說的隨意但認真，總之不像假話，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噎住了，半天想不起來該怎麽回覆他。
“哦。”
時謹詢眼底蕩起笑來。
我看著他欲言又止，反覆好幾次，終於將心中想要問的話問出來：“你跟我到底是什麽關系？”
“家人。”時謹詢毫不猶豫地說出。
我又被他噎住，“不是，我忘記之前的事情了，你可以具體解釋一下嗎？”
他餘光看了我一眼，然後看著前方像是在思考。
“你七歲的時候，父母意外去世，而我的父親和我是你的鄰居，於是就一並將你照顧長大了。”
“所以我是孤兒？”
“你是我的家人。”時謹詢重覆，他眉頭輕鎖，因為面部線條太過淩厲，所以顯得狠厲，可眼眸卻藏著深深的無奈。
我心中輕顫。
家人，不應該是連通血緣的關系嗎？在血緣關系當中，有父母也有手足，可我生於一片沼澤，和一切高智商的怪物一樣，誕生於無形之中，來之前是一片虛無，死之後也將是一片虛無。
我不明白，為何寧息與時謹詢沒有任何血緣關系，也能被他稱之為家人？
聯通這關系的到底是什麽
我不明白，心想那好吧，那就照他說的，是家人，人類真是固執。
時謹詢最終沒有將車開出南區，他大概知道那兩名醫生說的話不假，所以他開車，最終將我待會那公寓。
站在昨晚的公寓外面。
我還清楚記得昨晚在公寓中發生的事情，心裏發怵，害怕時謹詢瞧出端倪來，還有就是，昨天晚上被關起來的記憶讓我很不爽。
時謹詢下車，幫我拉開車門，等待我下車。
我坐在副駕駛上，頭低著沒有動，像個倔強的孩童。
時謹詢問我：“怎麽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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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楞住，“不、不知道。”
“啊？那就是沒有嘍。”楊可惠的唇角克制不住上揚，“時醫生一直說自己是單身，但我分明看他手指上戴著戒指，我就知道那只是個裝飾品。”
我張張嘴想反駁她，又不知道意義何在，於是不再說話。
楊可惠一路上都喋喋不休，她那張嘴就是不想閑下來，就算我只做出簡單的回應，她當作我一直在與她交談，然後一個人說個不停，順便旁敲側擊問我關於時謹詢的事情，比如他從前怎麽邊照顧我邊上學啦。
類似的問題問了一大堆，我一一說不知道。
路上隨便吃了點早飯，我吃的依舊是白粥，這次我喝下去了。
站在醫院門口，看見一個人遠遠地走過來。
身形高大，身子欣長，他身著一身簡約風格的大衣，寬肩窄腰將衣服的版型發揮到極致，衣擺因為行走而微微晃動。
“時醫生！”楊可惠一眼就認出了來人，她語氣輕快率先跑到時謹詢面前，“你妹妹給你安全送到了哦，有時間可要請我吃飯~”
時謹詢淡淡看了她一眼，揚起一抹笑，“好的，謝謝你。”
然後他的目光看向我，眸色中流露出與剛剛完全不一樣的笑意，笑意中似乎還帶著幾分寵溺，好像他聽話的乖孩子出色的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。
我楞楞與他對視。
很想問關於昨晚的事情，比如說，他到底是不是故意將我鎖在公寓？
想到這，我心中升起不滿，目光變成了控訴，毫不掩飾的委屈流露。
時謹詢輕蹙了下眉，像是想到了是什麽，語氣中帶著無奈，“昨晚醫院有些事情需要處理，今天我們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楊可惠見狀，將車鑰匙還給時謹詢，聲稱自己還有事情，離開了。
對上時謹詢的目光，我忽然尷尬，意識到對方誤會我耍性子，“哦哦，好。”
時謹詢依舊無奈的看著我，“沒什麽要帶的東西，我們直接開車回家吧。”
我猶猶豫豫地點點頭，跟在他身後，一路低著頭，時不時四處張望。
現在是早晨，醫院來往的人並不多，偶爾一兩個路過我們。
如果剛剛楊可惠沒有把我送到時謹詢手上，而是讓我等在哪個地方，那麽我一定會就此跑掉，可錯就錯在這一路上一直都有人跟在我身邊，我得找個機會頭偷偷溜走！
醫院門口的保安室距離雖然遠，但擡起頭能看見保安室內坐著好幾個人。
其中有個人探頭在外面張望，在看到我與時謹詢後那人身形遲鈍了一秒，然後及快速的折返保安室，好像是在匯報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麽，總之形跡可疑，古怪極了。
之前楊可惠圖省事直接將車停在了醫院門口，面前的保安室是我們的必經之路。
那男人進保安室之後，果然不出五秒，兩個男人從保安室出來了，這兩人往我們的方向望來，瞇著眼睛像在分辨，朝我們的方向看了一會後，兩人齊齊站在保安室旁的大門口。
這兩個男人都穿著白大褂，看樣子是醫院醫生，這樣忽然一起出現在醫院大門，難免有些古怪。
我倒是不緊張，天塌下來有時謹詢站在我面前頂著，反看時謹詢，步伐自然，神色如常，他顯然註意到了這古怪的一幕，只是擡眼掃過，繼續領著我往門口走。
於是我們就這麽與他們越走越近，直到我們站在了距離他們不到五米的距離。
其中一名醫生身材偏胖，表情燦爛，喜上眉梢，連忙簇擁上來。
正當這名醫生要開口說話，站在他身後的一名帶金絲眼鏡的醫生打斷他，“時醫生，這是去哪裏啊？”
金絲眼鏡醫生慢條斯理地走上來。
“李主任，”時謹詢回他一個笑，不打算掩飾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，“打算帶著我家小息回西區。”
“回西區”一旁身材偏胖的醫生道：“不著急嘛，在西區多玩一陣子嘛。”
時謹詢緩緩接話，“最近小息出了事情，我只想盡快帶她回西區，再呆下去，無心也無力。”
我不願回到南區，上演“真假寧息”戲碼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，我扯住時謹詢的衣袖插嘴道：“是啊，我們在南區多玩一會嘛。”
胖醫生見我說話，樂了，連連點頭，“是啊，再玩一會沒事的，小姑娘最近精神壓力太大了，是該好好放松放松的。”
時謹詢沒打算順任何人的意思，強勢地握緊我的手腕，視線看著醫院門口後面的車子，沈聲道：“走吧。”
“哎時醫生，小美女都說想玩一玩，帶著人家玩兩天也行啊。”胖醫生側身上前阻攔，“你就讓小姑娘再呆兩天，你呢沒事就來我們南區中心醫院轉轉，食宿方面我們也能給你安排妥當了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那就留下讓我們醫院的病人好好感謝感謝一下你吧。”胖醫生開始拍馬屁：“我們南區中心醫院能有現在的成就，少不了特殊行動組的扶持，我們也一直敬佩能夠保護人們類的那些人，比如特殊行動組，比如醫院的醫生們，再比如那些數量極少的異能者，還有就是，時醫生你。”
時謹詢看著他，沒有情緒，也不打算接話。
胖醫生繼續捧他：“您這樣的醫生來過過南區中心醫院是我們的榮幸，是醫院病人的榮幸，也是任老的榮幸啊！”
“任老大半輩子時間都花在與怪物對抗上面，不惜親自前往白日山脈最終身重劇毒，至今未起，本來他的下半生可能都會在床上度過了......”胖醫生話鋒一轉，語氣誇張，“是你，時醫生！是你的到來給任老生的希望！”
“如今又勞煩您過來一趟，實在是——”
“不用。”
胖醫生正說到激動之處，被時謹詢打斷。
“走吧。”時謹詢說道，他輕輕看了我一眼，緊握我的手腕示意我跟上。
胖醫生臉色僵硬。
時謹詢拉著我走的背影實在太過決絕。
“時醫生。”
不同之前胖醫生諂媚的語氣，這三個字是從帶金絲眼鏡醫生口中發出來的。
時謹詢腳步未停，只聽後面金絲眼鏡醫生道：“任老的病，你就打算就此不管了嗎？”
時謹詢停下腳步，但沒有回頭。
空氣安靜了十幾秒，遲遲沒有聽見時謹詢的回答，也許他的沈默已經給出了身後這兩人答案。
金絲眼鏡醫生呼吸變得緩慢，正在壓抑怒火，他輕輕點頭，語氣聽上去平和，“南區這兩日因為怪物問題，道路封控，你們怎麽回西區”
“是啊，”這是胖醫生的聲音，我回頭見他苦著一張臉勸導：“不如直接來醫院住下，醫院安排了有住所。”
我腳步遲疑，腦中盤算著——南區因為怪物問題封控，目前我因該離開南區。
“哥，我們回家吧。”我輕聲對時謹詢道。
能感受到握住我手腕的那只手怔楞了一瞬，時謹詢似乎很高興我這麽說，他沈沈“嗯”了一聲，在即將上車前幫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。
我低頭側身坐上副駕駛，轉頭看見那兩名醫生依舊站在那裏，胖醫生滿臉焦急，金絲眼鏡醫生則面露慍色。
金絲眼鏡醫生下額咬緊，對著我們車的方向，“時謹詢，你不來南區醫院治療任老的病，是離不開南區的！”
他的話一字不差的落入我和時謹詢的耳中。
時謹詢表情沒有變化，似是沒聽見，坐上駕駛位，插上鑰匙，緩緩啟動車子。
車身緩緩啟動，逐漸遠離南區中心醫院的大門口。
直到車開出去好一陣子，我才問時謹詢，“他們說的任老是誰啊？”
“一個病人，一直再醫院吊著半口氣。”
“你為什麽不治他？”
車前的後視鏡微偏，剛好夠時謹詢看見我，他輕輕看了我一眼，然後收回視線。
車內開始安靜，南區的路面早些年因為怪物受損，目前還有一些地方未修繕，車子現在正開在上面，使得車子微微搖晃，帶動裏面的人的身子。
我清楚時謹詢並不願意說出緣由，轉而問他：“我們去哪？”
“回家。”
我猶豫道：“他們說南區被封了。”
時謹詢雙目註視著前方，專註的開著車，側臉線條鋒利，眉弓深挺，鼻梁高挺，看上去有種不容置喙的冷意，特別是剛剛他再說“回家”這兩個字的時候，配合他此時的表情，顯得像在下達命令。
顯然他意識到了這一點，此刻嘴邊重新噙起笑來，“你在的地方就是家。”
他說的隨意但認真，總之不像假話，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噎住了，半天想不起來該怎麽回覆他。
“哦。”
時謹詢眼底蕩起笑來。
我看著他欲言又止，反覆好幾次，終於將心中想要問的話問出來：“你跟我到底是什麽關系？”
“家人。”時謹詢毫不猶豫地說出。
我又被他噎住，“不是，我忘記之前的事情了，你可以具體解釋一下嗎？”
他餘光看了我一眼，然後看著前方像是在思考。
“你七歲的時候，父母意外去世，而我的父親和我是你的鄰居，於是就一並將你照顧長大了。”
“所以我是孤兒？”
“你是我的家人。”時謹詢重覆，他眉頭輕鎖，因為面部線條太過淩厲，所以顯得狠厲，可眼眸卻藏著深深的無奈。
我心中輕顫。
家人，不應該是連通血緣的關系嗎？在血緣關系當中，有父母也有手足，可我生於一片沼澤，和一切高智商的怪物一樣，誕生於無形之中，來之前是一片虛無，死之後也將是一片虛無。
我不明白，為何寧息與時謹詢沒有任何血緣關系，也能被他稱之為家人？
聯通這關系的到底是什麽
我不明白，心想那好吧，那就照他說的，是家人，人類真是固執。
時謹詢最終沒有將車開出南區，他大概知道那兩名醫生說的話不假，所以他開車，最終將我待會那公寓。
站在昨晚的公寓外面。
我還清楚記得昨晚在公寓中發生的事情，心裏發怵，害怕時謹詢瞧出端倪來，還有就是，昨天晚上被關起來的記憶讓我很不爽。
時謹詢下車，幫我拉開車門，等待我下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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